关于黄昏诗句唯美(落日余晖的唯美诗句)

山园小梅·

朝代:宋代

作者:林逋

原文: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金尊 通:樽)

首联以梅不畏严寒、笑立风中起句,“众”与“独”字对出,言天地间只有此花,这是何等的峻洁清高。然而梅品虽高,却不骄傲,只在一方小园而且是山间小园实际是空中楼阁中孤芳自赏,这又是一种何等丰富的宁静与充实的美丽。

颔联是最为世人称道的,它为人们送上了一幅优美的山园小梅图。上句轻笔勾勒出梅之骨,“疏影”状其轻盈,“翩若惊鸿”;“横斜”传其妩媚,迎风而歌;“水清浅”显其澄澈,灵动温润。下句浓墨描摹出梅之韵,“暗香”写其无形而香,随风而至,如同捉迷藏一样富有情趣;“浮动”言其款款而来,飘然而逝,颇有仙风道骨;“月黄昏”采其美妙背景,从时间上把人们带到一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动人时刻,从空间上把人们引进一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似的迷人意境。首联极目聘怀,颔联凝眉结思。林逋这两句诗也并非是臆想出来的,他除了有生活实感外,还借鉴了前人的诗句。五代南唐江为有残句:“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这两句既写竹,又写桂。不但未写出竹影的特点,且未道出桂花的清香。因无题,又没有完整的诗篇,未能构成了一个统一和谐的主题、意境,感触不到主人公的激情,故缺乏感人力量。而林逋只改了两字,将“竹”改成“疏”,将“桂”改成“暗”,这“点睛”之笔,使梅花形神活现。上二联皆实写,下二联虚写。

颈联“以物观物”,“霜禽”指白鹤,“偷眼”写其迫不及待之情,因为梅之色、梅之香这种充满了诱惑的美;“粉蝶”与“霜禽”构成对比,虽都是会飞的生物,但一大一小,一禽一虫,一合时宜一不合时,画面富于变化,“断魂”略显夸张,用语极重,将梅之色、香、味推崇到“极致的美”。

尾联“微吟”实讲“口中梅”也,“微”言其淡泊雅致,如此咀嚼,虽不果腹,然可暖心、洁品、动情、铸魂,表达出诗人愿与梅化而为一的生活旨趣和精神追求,至此诗人对梅的观赏进入了冯友兰所说的“天地境界”,人们看到的则是和“霜禽”“粉蝶”一样迫不及待和如痴如醉的诗人——一个梅化的诗人。苏轼曾在《书林逋诗后》说:“先生可是绝伦人,神清骨冷无尘俗。”《四库全书总目》说:“其诗澄澹高逸,如其为人。”可知其言不谬,该诗之神韵正是诗人幽独清高、自甘淡泊的人格写照。

从意象构造的角度言,单言山园小梅,实非易事,但诗人借物来衬,借景来托,使其成为一幅画面中的中心意象,此一绝也。

诗人具体写梅画梅时,虚实结合,对比呈现,使得全诗节奏起伏跌宕,色彩时浓时淡,环境动静相宜,观景如梦如幻,充分体现了“山园”的绝妙之处,这一点也是为许多赏家所忽视的,正是通过这一点,作者淋漓尽致地表达出“弗趋荣利”、“趣向博远”精神品格。此二绝也。

自责二首

朝代:宋代

作者:朱淑真

原文:

女子弄文诚可罪,那堪咏月更吟风。

磨穿铁砚非吾事,绣折金针却有功。

闷无消遣只看诗,不见诗中话别离。

添得情怀转萧索,始知伶俐不如痴。

戏答元珍

朝代:宋代

作者:欧阳修

原文:

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

残雪压枝犹有桔,冻雷惊笋欲抽芽。

夜闻归雁生乡思,病入新年感物华。

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

以浅近自然的语言写景抒情,但琢磨很细,意脉完足,有一种亲切流畅的风格。首二句是欧阳修很得意的。据《苕溪渔隐丛话》引《西清诗话》,他曾对人说:“若无下句,则上句不见佳处,并读之,便觉精神顿出。”后人也说它“起得超妙”。这两句一果一因,语气连贯;次序上先以“疑”领起,引出对于“疑”的解释,因此显得有波折而不平板;另外,它还寓含着诗人在受贬谪时期待和失望的心情。所以,虽说是有如口语的句子,其实写得很讲究。全诗的关系,也是一联紧接一联,意脉含蓄而绵细。唐人律诗多用平列的意象、断续或跳跃的衔接,欧阳修则力图将八句诗构成流动而连贯的节奏,这无疑是唐诗之后的一条新路。

  这首《戏答元珍》是欧阳修的律诗名作,此诗作于宋仁宗景佑三年(1036年)。此年欧阳修因事左迁峡州夷陵(今湖北宜昌)县令,与峡州军事判官丁宝臣(字元珍)交好。丁曾有诗赠欧阳修,欧阳修乃于此年作诗以答。此诗首联写山城荒僻冷落;颔联承前细写山城荒凉之景,写出残雪累累、寒雷殷殷中蕴孕的生机一片。后两联抒情。颈联写作者多病之身在时光变迁、万物更迭中产生的客子之悲;尾联写自己早年作客洛阳,稔熟洛阳牡丹,今日山城野花虽晚,但自己全不在意。欧阳修在这样一首普通的诗中表达了决不屈服的昂扬之志,道出了作者哲理性的人生思考。正是在这一点上,欧阳修的这首诗体现了宋诗注重理趣的革新特征。▲

东溪

朝代:宋代

作者:梅尧臣

原文:

行到东溪看水时,坐临孤屿发船迟。

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着花无丑枝。

短短蒲耳齐似剪,平平沙石净于筛。

情虽不厌住不得,薄暮归来车马疲。

鉴赏

这是写景诗,写得“意新语工”。

第一句,写行到之地(东溪)与到此之由(看水),而“闲意”已暗含于巾,因为只是为了“看水”而“行到”,自是爱闲而不是车马征逐,奔走钻营。第二句写面对之景(孤屿)与留连之情(发船迟),而山水之美,使作者爱之不厌,亦自见于言外。平平写来,毫不费力,而十四字中概括如许之多,确是“平淡”而有工力的(《临汉隐居诗话》)。在结构上,又学王维《终南别业》“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份闲适与淡然。当然,这还只是开端,精采的还在下面。

三、四两句,写“看水”时所见岸旁之景。元代方回赞为“当世名句”(《瀛奎律髓》);清代纪昀赞为“名下无虚”(《瀛奎律髓评》);陈衍也说“的是名句”(《宋诗精华录》)。它妙在那里,宋代胡仔说:“似此等句,须细味之,方见其用意”(《苕溪渔隐丛话》)。

先就第三句说:杜甫《漫兴》中有“沙上凫雏旁母眠”,此句取景与杜相同。这说明:作者写水乡春色,抓住了最有特征的东西;更重要的是由此景象中细绎出“有闲意”来。“凫眠”是人所共见的,而“闲意”则由作者的想象与感觉来。作者看到“野凫眠岸”,想象它的自由自在,感觉它“有闲意”,其实正是作者自己“爱闲”、“羡闲”。当时人傅霖诗曰:“忍把浮名卖却闲。”热衷名利之徒是不会“爱闲”、“羡闲”的。这是要从当时社会环境来看的。当然,说“闲”也并非真的遗弃世事,更不是不劳而食。那些热中名利的“车马客”才真是不劳而食的人;而“浮云富贵”,不事奔竞的人,往往正是最关心世事的。

第四句写岸旁老树,春深着花。此亦乡村常见之景。但“老”与“丑”往往相连,说它“无丑枝”,是作者的新意。这样写,不仅使这一平常村野增添几分春色,更重要的是反映了作者心情。欧阳修说梅尧臣“文词愈清新,心意难老大,有如妖娆女,老自有余态”(《水谷夜行》)。“老树着花无丑枝”正是“老自有余态”,正是作者“心意难老大”的自我写照。

这两句合起来看,那就是写出了一个清淡平远而又生意盎然的自然景象,又写出了一个活静自得而又老当益壮的人物心情。每句前四字写景,后三宇写意,边写边议,有景有意,而意又饱和在情中,使景、情、意融为一体。从而既写出深层的含义,而又保持鲜明、生动的形象,它成为“名句”,其妙处是可以说清的。

三、四句写水旁岸上;五、六句则写水中洲渚。梅尧臣《游隐静山》有“溅溅涧水浅,苒苒菖蒲稠。菖蒲花已晚,菖蒲茸尚柔。”《会胜院沃州亭》中又有“前溪夹洲后溪阔”。是东溪中有洲渚(即第二句所云“孤屿”。谢灵运有《江中孤屿》诗),而蒲茸为宣城山水间常有之植物。加上“浅浅”与“齐似剪”,形象尤为鲜明。“山净江空水见沙”,韩愈曾经这样写过。但韩写的是江是急流;梅尧臣在句中加上“平平”和“净于筛”,则表现溪水的清澈而又平静,更具有江南特征。这两句只写景,而春意之融和、游人之喜悦,自在言外。

结以“情虽不厌”,总括了中间四句,并回应了第二句的“发船迟”。“情虽不厌”,但事实上又不可能在这个野溪边住下;尽管如此,仍然直到“薄暮”才“归来”。这和王安石“爱此江边好,流连至日斜”(《小舫》),用意相同。至于归到城中之后,就免不了车马驰逐,没有东溪那种闲逸之趣了。两句中有四层转折,在多狄转折中,写出最深层的含义,此是韩、柳“古文”的长技,以梅尧臣为“开山祖师”的宋诗的“以文为诗”,主要就表现在这等地方。它的长处,在于“尽意”;但言之太尽,形象性不免有所减溺,此诗末两句即过于质木。

这首诗有新意,有名句,有“道前人所未道”之处,至于通篇结构严密,层次繁多,对诗歌语言的发展,很有作用。尤其是二、三两联,意新语工,都是前四字写景,后三字写意,边叙边议,有浓郁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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