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写错,不是“国民岳父”。也许你不曾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但事实上,如果中国近代史缺少了宋耀如,那也就不会有什么叱诧风云的三姐妹,声威震天的“四大家族”。
宋耀如是谁?
一场天赐的基督教洗礼
1861年,宋耀如生于海南文昌,原名韩教准。1875年跟随兄长到爪哇当学徒工,1878年随继父来到美国,改名宋嘉树,字耀如。
1880年,宋耀如在威明顿第五街监理公会教堂接受洗礼,皈依基督教。
1882年转学到田纳西州范德比尔特大学神学院,1885年毕业后,作为“试用传道”回中国传教。
接受系统神学教育的宋耀如信仰非常虔诚,心地善良而纯洁,认为“我完成学业时,希望能把光明带给中国人。我活着的目的是行善、敬人、赞美上帝,为别人做好事,将他们从永恒的惩罚中拯救出来。”
宋耀如踌躇满志回到祖国,在上海当见习牧师,虽遇到诸如上海监理公会的歧视、刁难和其他种种困难,但传递上帝福音、拯救同胞于水火的信念从未动摇过。
1892年,宋耀如剪掉为利于传教而留起的辫子,辞去布道团职务转而经商,但他仍是传播福音的牧师,同时出任几家洋行的买办,还大量翻印西学书刊,介绍西学,办印刷厂、面粉厂等实业,因为头脑灵活,很快就腰缠万贯,为日后宋氏家族的兴起提供了强大的物质资本。
一个高逼格的基督徒家庭
宋耀如婚姻美满,妻子倪桂珍出身士大夫家庭,擅长数学,喜爱弹钢琴,曾在教会学校任教员,其父倪韫山也是牧师。母亲姓徐,是明末内阁大学士徐光启之后。
宋耀如与倪桂珍1887年结婚,生育三男三女:蔼龄、庆龄、子文、美龄、子良、子安。这些名字后来都载入中国近代史册。宋家儿女的成就,与宋耀如夫妇从小给予良好教育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夫妇二人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宋家宗教氛围十分浓厚,每天都要举行家庭祈祷,星期天要到主日学校接受宗教文化教育,去教堂听讲道。基督教在孩子心上打下深深的烙印。
宋美龄在《我的宗教观》中回忆道:“那时的家庭祈祷,往往使我厌倦,那时我也像我的兄弟姊妹一样,必须常常上教堂去……然而这种常上教堂的习惯,养成了我后来做事的恒心。”
宋庆龄在晚年还表示:“在我的头脑中,还残留着圣经的博爱思想。”
在基督教平等博爱和美国民主精神的影响下,宋耀如对他的孩子无论男女一视同仁,丝毫没有男尊女卑的传统思想痕迹。宋耀如不但给女儿们以正规新式教育,还教导她们自强自立,富有社会责任感。他经常告诫她们:“身为女人,不应妨碍自己成为对祖国有成就、有作为的公民。”送庆龄和美龄出国前,他说:“去美国不是让你们去看西洋景,是要将你们造就成不平凡的人。这是一条艰苦的荆棘丛生的路,要准备付出代价,不管多么艰苦,都不要终止你们的追求。”
宋耀如的远见卓识,使得几乎所有中国女孩都在被“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礼教教化时,宋家女儿在大洋彼岸已沐浴了西方政治文明的光辉,有了广阔的知识视野和救国救民的抱负。
一位空前绝后的“民国岳父”
让宋耀如真正名垂青史的,是他在热心传教和实业的同时也向往革命,结识了众多的革命志士。
1894年,宋耀如结识了正取道上海准备北上天津上书李鸿章的孙中山,从此深交二十余年,在财力上不余遗力支持孙中山。
当年年底,兴中会成立,宋耀如在上海负责保管财务帐目和会员名单,参与策划反清武装起义,将全部流动资产作为革命经费。他并创立上海华人基督教青年会,以掩护革命党人活动。后还正式担任同盟会司库兼任孙中山在上海的执行秘书。孙中山曾回忆:“宋君嘉树者,从事于教会及实业,而隐则传革命之道,是亦世之隐君子也。”
不但如此,宋氏子女也先后投入近代革命和政治浪潮之中。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无疑是两位女儿先后嫁给两位民国领导人,宋耀如由此获誉满“民国岳父”!
长女宋蔼龄也颇不简单,1912年起任孙中山英文秘书,与孙的关系非常密切。1914年,宋庆龄继任,宋蔼龄则嫁给孔祥熙(亦官亦商,民国官僚资本家首富)。
孙中山与宋庆龄结婚照
1915年,孙中山与宋庆龄在神户结婚(比宋耀如小三岁的孙中山49岁,宋庆龄22岁)。宋耀如起初极为愤怒,立即赶到日本,表示要与孙中山断交,但不久承认了这桩婚事,并补送了一套家具和被面作为女儿的嫁妆。
1927年12月,蒋介石与其追求五年的宋美龄在上海举行婚礼(蒋介石40岁,宋美龄24岁),其后,蒋介石逐渐皈依基督教,将基督教视为救国良方,力图将儒学、三民主义和基督教教义结合起来,甚至表示要将中国建设为基督教国家,还以《圣经》占卜吉凶,寻求解决政治、军事危机的启示。
宋子文,1894年出生,哈佛大学经济学硕士毕业,在宋庆龄推荐下出任广东军政府英文秘书和广东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兼中央银行总裁,后长期担任蒋介石政府财政部长,成为跻身“四大家族”行列的亿万富翁;其二弟宋子良与小弟宋子安也身居外交、银行等部门要职,充当宋子文的左膀右臂。
宋氏家族的特殊地位荣耀一时,世人另眼相看。如此显赫,与基督教徒绅士式的教育有密切关系。对宋耀如来说,基督教教义和资产阶级民主思想,是主导他人生道路的两大精神力量,与此同时,也成为宋氏家族发达之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