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公元前989年至1052年,字希文,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吴县(今江苏苏州市)人。真宗时进士,仁宗时曾与韩琦同拒西夏。曾任参知政事(副宰相)致力于改革政治。死后谥文正。他能以边塞风光入词,开宋代豪放词先河。后世留有范文正公全集。
我们熟稔的是语文课本中他的名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过今天我们探讨的是这首御街行(秋日怀旧)。
御街行
秋日怀旧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椅,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这是一首写秋日离人相思的词,历来词评者认为本词情景两到。上片主要写景,情感也交融其中,而下片则全然抒情。末3句“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一往情深。李清照《一剪梅》中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正是脱胎于此。
注:“都来”是“算来”的意思。
我的解读:
时至深秋,清湿夜风扑面,长街寒凉。香桂、木槿、芙蓉等花瓣随风起舞,似与天地作最后的惜别,终是倾落玉阶之上。杜仲、合欢坠叶纷纷,亦飘满香砌。
热闹早已悉数散去,夜寂寂,唯余落叶寒声碎碎。轻叹一声,向庭中步去。
绮美珠帘空卷,玉阁空无一人。佳人已去,只余琼楼经年闲置。
抬头望去,只见月色凝白,似有银河缓缓垂地,清明月华如素练,年年今夜都复如是。
月华能照耀千里之外,可我却无法与千里之外的爱人相见。唉,若我是明月多好。
不忍忆离人,相思苦难解。愁断肠! 连寻醉亦是不能。
终是将酒盏取出,然酒还未斟,泪已先流。
罢了,歇息吧。
进屋去,残灯明灭,星烛将尽,我却只得独倚着孤枕,郁郁难眠。
这样的愁绪愈积愈深,不仅攀上紧锁的眉间,还无声地潜入心中。令人避无可避,无计消除。
词人笔下空间场景不断转换,就像镜头由远及近再推远,最终收回,但愁断肠的思念情感却始终如一,愈加深切。
言简而意深,充满了意境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