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晔的《后汉书·列女传》中,《乐羊子妻》中的乐羊子妻虽说不上多有名,甚至她本人姓甚名谁,是谁家的女儿都不知道,但读后令人印象深刻。乐羊子妻帮助丈夫树立美德和成就学业的故事流传至今,十分难能可贵。范晔在传记中突出讲了两个故事。
一个故事是拾金不昧。乐羊子在路上行走时,曾经捡到一块别人丢失的金子,拿回家把金子交给了妻子。妻子说:“妾闻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况拾遗求利,以污其行乎!”我听说有志气的人不喝“盗泉”的水,廉洁正直的人不接受“嗟来之食”,何况是捡拾别人的失物、谋求私利来玷污自己的品德呢!乐羊子听后十分惭愧,就把金子扔弃到野外,然后远出拜师求学去了。
另一个故事是断机劝学。一年后乐羊子回到家中,妻子跪起身问他回来的缘故。乐羊子说:“久行怀思,无它异也。”出行在外久了,心中想念家人,没有别的特殊的事情。妻子听后,就拿起刀来快步走到织机前说道:“此织生自蚕茧,成于机杼。一丝而累,以至于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断斯织也,则捐失成功,稽废时日。夫子积学,当‘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德;若中道而归,何异断斯织乎?”这些丝织品都是从蚕茧中生出,又在织机上织成。一根丝一根丝地积累起来,才达到一寸长,一寸一寸地积累,才能成丈成匹。现在如果割断这些正在织着的丝织品,那就无法成功,迟延荒废时光。你积累学问,就应当“每天都学到自己不懂的东西”,以此成就自己的美德。如果中途就回来了,那同切断这丝织品又有什么不同呢?乐羊子被他妻子的话感动了,重新回去修完了自己的学业,并且7年没有回来。
通过这两个小故事,让我们看到了乐羊子妻的高尚品德和过人才识。乐羊子在路上拾到一块金子拿回家,这本身就是个自私的行为,因为金子肯定是别人遗失的,乐羊子之所以拿回家就是有贪财之心。乐羊子妻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与众不同,她不但不收丈夫拾来的金子,还用“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典故说服丈夫,指出因贪小利而失大节的危害,使乐羊子知错就改,并远离家乡寻师求学。很多有偏见的人认为女人比男人更爱贪占小便宜,而乐羊子妻的所作所为颠覆了这一偏见,使身为男子汉的乐羊子非常惭愧。
乐羊子求学一年后回来探亲,按道理无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一般人家的妻子肯定是十分欢喜,而乐羊子妻不是这样,看到了乐羊子求学不专的毛病。智慧巧妙地“引刀趋机”,以自己织布必须日积月累“遂成丈匹”的切身体会,说明求学必须专心致志、持之以恒的道理,最后归结到“若中道而归,何异断斯织乎!”乐羊子妻的这一番借织布来讲道理的话,确实很有水平,完全不像一个妇道人家所言,倒像是出自一位很有智慧的哲人大师之口。
这两个小故事讲明了做人做事的两个道理,就是做人必须具备高尚的品德,做事必须有坚韧不拔的精神。前一个故事大家容易理解,不义之财不可得,身外之物不可取,这方面自古以来就有很多教训,后一个故事很多人并不明白,干一件事总想马上成功、急于求成,有些事情总是坚持不下来,半途而废,不能持之以恒。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乐羊子妻用最浅显最直观的事实说明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学习,乃至其他一切事业,必须从点滴做起,坚持自己的方向,不要轻易地动摇,只有这样才能“积少成多”“厚积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