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地方有个穷秀才,叫窦天章,饱读诗书,但时运不济,一直没能考取功名,妻子又不幸病故,撇下一个三岁的女儿窦娥。窦天章含辛茹苦把小窦娥拉扯到七岁,借了不少债。放高利货的是富孀蔡婆婆,有个儿子今年八岁了,窦天章借过她二十两银子,现在本息加起来已经到了四十两,蔡婆婆讨要过好几次,但窦天章实在是无力偿还。蔡婆婆要窦天章将七岁女儿窦娥给自己做童养媳,那四十两银子也就不要了,还愿意再给窦天章凑些盘缠让他赴京赶考。窦天章起初不肯送出女儿,可蔡婆婆多次讨债,还托人做媒,窦天章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于是他按照选好的日子,把小窦娥送到了蔡家。
蔡婆婆给了窦天章十两银子送给你做盘缠,去赶考吧。窦天章走后,蔡婆婆倒也没有对窦娥不好,她还很喜欢这个孩子。窦天章一走就是十三年没有音信,后来蔡婆婆带着两个孩子搬回山阳老家居住。窦娥到十七岁的时候,蔡婆婆让她和自己的儿子结了婚。小两口婚后你恩我爱,日子过得很美满。可窦娥的丈夫自幼就体弱多病,结婚后两年就病死了,年轻的窦娥成了寡妇,她替丈夫戴孝,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年。
窦娥与婆婆相依为命,靠婆婆放贷还能勉强度日。只是年轻的窦娥经历了太多的不幸,她经常对着花月伤情,暗自流泪。窦娥三岁丧母,七岁离开父亲,十九岁死了丈夫,谁知道这个苦命的孩子还有多少灾难呀?但她很感激婆婆的养育之恩,她决心为丈夫守孝,为婆婆养老,就这样清贫地过下去。
没多久这孤寡母女就被一对恶霸父子盯上了,这两个人是一对父子,老的叫张老,年轻的叫张驴,张驴父子来找蔡婆婆,提出要两家并成一家的要求,蔡婆婆赶忙拒绝,可是张驴父威胁蔡婆婆,如果不同意就要杀她们一家。蔡婆婆只好带她们回家,并且要窦娥也同意,窦娥一听,非常气愤,说:“婆婆,这事千万不可答应他们,咱家有吃有喝,媳妇会好好侍奉你,再说你都六十多岁了,怎么能再招丈夫呢!”蔡婆婆抹了一把眼泪说:“媳妇说的是对,可他们说如果我不答应,就用绳子勒死我。还说他俩没老婆,咱俩没丈夫,正是天赐的好姻缘。莫说我,就连你也许给张驴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呀,他俩现在就在门外等着呢!”窦娥说:“婆婆,要招你自己招,我是死也不会招女婿的。”这时在外面的张驴父子等得不耐烦了,便闯了进来,那张驴见窦娥长得眉清目秀,乐得嘴都咧开了,他嘻皮笑脸地冲窦娥深施一礼,说:“拜见娘子!”窦娥一见张驴那副流氓样子,非常厌恶,转过身没有理他,回到自己屋里把门一关。张驴瞪圆了眼睛,骂道:“你这个小贱货,还敢跟老子耍硬!”
蔡婆婆生怕再惹事,就赶忙赔礼道:“公子不要生气,我这媳妇性子烈,你们可以先住下,日后我再慢慢说服媳妇。”这样,张驴父子就在蔡婆婆家住下了,但窦娥坚决不肯答应与张驴的婚事,而张驴见蔡婆婆与自己父亲已经成了好事,心里就更着急了。蔡婆婆由于在城外受了惊吓,又遇上张驴父子两个无赖的纠缠,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
张驴每天看着窦娥却不能碰,心里直痒痒,蔡婆婆病了以后,他又想出坏点子:“如果把婆婆弄死,那窦娥还不就顺从了我?”他这样想着,就去买毒药。
张驴买毒药回来后,窦娥正给婆婆端了一碗羊肚汤,张驴故意拦住窦娥,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不过少了些盐和醋,你去拿些来。”窦娥去拿盐和醋的时候,张驴偷偷把买来的毒药放进了碗里,又搅了搅,窦娥把汤端到婆婆跟前的时候,张老也过来献殷勤,说他要亲自给婆婆喝。不料婆婆刚要喝却想呕吐,实在喝不下,就对张老说:“我喝不下,你喝了吧。”张老看着香喷喷的羊肚汤没有人喝,就自已仰头喝了下去。可刚一喝下,他就觉得肚子疼,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七窍出血而死。
蔡婆婆见张老喝了汤就死了,吓得哭了起来。窦娥说:“哭什么?这是他做多了坏事,命里注定遭的报应。”张驴进来见死的是自己的父亲,指着窦娥便骂:“好啊,你竟敢毒死我父亲,我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窦娥理直气壮地说:“药是你自己放的,是你毒死了你亲爹,你还吓唬谁?”张驴面目狰狞,大喊:“说我药死我亲爹,谁信?我一定拉你去见官,窦娥好狠心肠,毒死我父亲了!”张驴又对窦娥说:“如果你不肯去见官,也可以私了。”窦娥问:“私了?那是什么意思?”张驴嘿嘿一笑说:“那就是你做我媳妇,我也就不追究了。”窦娥早知道张驴在打这个算盘,婆婆在一旁吓坏了,说:“儿啊,你就顺从了他吧。”可窦娥才不会屈服,便说:“我又没毒死你父亲,我怕见什么官?我情愿跟你去见官!”这样,张驴就拉着窦娥和蔡婆婆向衙门走去。楚州太守桃机是个昏官,他断案定要从中收贿赂,谁给的钱多,谁就能赢。而且想让谁招,就用严刑逼供,用他的话说:“人是贱虫,不打不招。”他见有人来告状,立即升堂。问:“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张驴忙抢着说:“大人,我是原告,我告这个小媳妇窦娥,她在羊肚汤里放毒害死了我父亲。”桃机一拍惊堂木,问窦娥:“窦娥,是你干的吗?”窦娥理直气壮地说道:“大人明查。我叫窦娥,这位是我婆婆。我婆婆向赛卢医讨债,赛卢医为了赖账,把我婆婆骗到城外想害死她,碰巧被张驴父子看见,吓跑了赛卢医。张驴父子救了婆婆后,便以此事相威胁,他们爷俩要娶我们婆媳俩,我没有答应。婆婆病了,不知道张驴从哪里弄来的毒药,把毒药放进我做好的羊肚汤里,想害死婆婆,可婆婆没喝,却被他父亲喝了,顷刻毙了命。这里不关我的事,望大人明查。”张驴见她说得清楚明白,怕桃机真听信了窦娥,赶忙说:“大人,你可别听她胡说,她是个小泼妇,不打不会招的。”说着偷偷向桃机伸三个手指头,示意要给三十两银子。桃机一见,心里乐了,吩咐道:“人是贱虫,不打不招,给我拿大棍子打。”几个五大三粗的差人,拿起大棍子便打窦娥。窦娥身子单薄,哪经得住这个?她被打得昏死三次,每次都用水喷醒,但她死也不肯招认。窦娥一眼望见可怜的婆婆,心想,我这样被他们打死了,婆婆一个人会难过,我先留下这条命,还能给婆婆点念想,于是说:“我招了,是我药死张老的。”
桃机见窦娥招供了,便让她画押。婆婆上前扶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窦娥哭着说:“孩子呀,都是我害的你呀,是我送了你的性命。”窦娥当时就被押入大牢,可第二天就有差人来叫窦娥,说到了她斩首的日子了。窦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把她处死,其实这是张驴又在背后给桃杌贿赂了。
窦娥披头散发,带着枷锁,由两个官差押往刑场。平白无故却遭杀头,窦娥此刻满腹的冤屈,却不知道向谁申诉?她忍不住诅咒上天:“天啊,你有太阳和月亮,日夜照着大地;你有鬼神掌握着人的生死,可你怎么也欺软怕硬、颠倒黑白?你为什么让善良的人贫穷命短,却让作恶的人享受富贵?地啊,你不分好歹凭什么为地?天啊,你错判贤愚白做了老天!”
窦娥越来越激动,不住地骂着,惊天动地,在路旁围观的百姓,无不为她落泪。两官差对她喝道:“快走,不要耽误了时辰!”窦娥向官差提出请求说,要从后街上走,官差问她:“你为什么偏偏要走后街呢?你要有什么亲眷,可以叫他们来这里见你一面。”窦娥说:“我没什么亲眷,只有一个婆婆,我从前街走,怕被我那可怜的婆婆看见。”官差说:“你连性命都顾不得了,还顾什么婆婆?”窦娥说:“婆婆身体不好,若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去法场,一定非常难过,会气坏身子的。”官差见她自己命都保不住了还有如此孝心,不觉也同情她,就带着她从后街绕着走。
可正走着,只见蔡婆婆哭喊着跑了过来,扑倒在窦娥面前:“儿呀,我的好媳妇,可心疼死我了!”窦娥说:“婆婆不要太难过,那张驴本是想在羊肚汤里放毒毒死你,再霸占我,他没能得逞,想不到自作自受,害死了自己的亲爹。我怕婆婆受牵连,所以就招供了。今天我要赴法场了,婆婆,看在你死去的儿子面上,逢年过节,有吃剩的粥,倒半碗给我,有烧剩的纸钱,给我烧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蔡婆婆听得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哭着向窦娥不住地点头:“孩儿放心吧,我记住了。”
到了法场,快要行刑的时候,刽子手把窦娥的枷锁打开,让她跪下受刑。窦娥说:“大人,我有一事相求,若依了我,我死而无怨。”监斩官问她:“你有什么事?”窦娥平静地说道:“要一领干净的席子,我站在上面受刑;再要一丈二的白绢,挂在旗杆上。如果我窦娥确实有冤枉,那刀起头落,我的一腔热血会全部飞到白绢上,半点也不会落在地上!”监斩官说:“这个不难,就依了你吧。”窦娥又说:“如今是三伏天气,如果我窦娥真的冤枉,死后会天降三尺瑞雪,为我掩盖尸首!”监斩官听了觉得很可笑,说:“这是不可能的,你再有冤屈,老天也不会在三伏天下雪的!”窦娥又说:“大人,如果我窦娥确实冤枉,我死后,这楚州将大旱三年。”监斩官一听,斥道:“打嘴,越说越不像话了。”监斩官嫌她啰唆,便催促刽子手准备行刑。
刽子手举刀砍下窦娥的头,只见那一腔热血全部都飞到了白绢上,把在场的人都吓呆了。不一会儿,鹅毛大雪,铺天盖地,下了足有三尺厚,把窦娥的尸首遮盖得严严实实。监斩官一见吓得脸都白了,说:“想必这桩案子真有冤情,这前两桩誓愿都已经应验了,不知这三年大早会不会也真的应验。”说着,一伙人都仓皇跑开了,生怕窦娥的冤魂再找到他们。
窦娥死后,楚州果然大旱三年,地都干得裂了缝,寸草不生。
再说窦天章自把小窦娥交给蔡婆婆,进京赶考,一举及第,皇上封他为参知政事。他做官以后,曾多次寻访女儿窦娥的下落,可因为蔡婆婆已经搬家,又给端云改了名字,就一直没有打听到女儿的下落。他为官清廉,很受朝廷赏识,多次派他到地方督查官吏办案。这次楚州大旱已惊动了朝廷,正好派窦天章下去了解民情并检查楚州案历卷宗。
窦天章到了楚州,见到民不潦生的惨景,他当晚就在灯下查阅案卷。只见头一个卷宗写道:“犯人窦娥,用毒药药死公公……”窦天章想,这犯人竟是与自己同姓,药死公公,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理应处死。于是把这卷宗放到底下,看下一卷。看着看着他就困了,不觉伏在案上睡着。迷迷糊糊中,窦天章好像在梦中看到了女儿窦娥,窦娥跪地说:“爹爹,请受女儿窦娥一拜。”窦娥便把与父亲分别后,十七岁成亲,十九岁丧夫,蔡婆婆讨债遇害,又逢张驴父子逼婚,张驴毒死亲爹,又嫁祸窦娥,楚州县令错判,窦娥蒙冤而死的经过详细地向父亲说了一遍。窦天章听得心惊胆战、气愤难当,又为女儿的冤屈感到万分悲痛,他不禁失声痛哭。门外的官吏,听到声音,忙进来推醒他,原来他做了一场梦。但他觉得这个案子蹊跷,里面肯定有隐情,于是连夜细细审阅了女儿的案卷。
第二天一早,窦天章便升堂审这个案子,命人把张驴、赛卢医、蔡婆婆都找来。他问张驴:“张驴,三年前药死你爹的是谁?”
“窦娥一个女子,她平日出不得门,怎么配得毒药?我问你,这药是谁配的?”
“是窦娥自己配的。”
“放肆!这种毒药只有药铺才有,窦娥一个不出门的女子怎么去药铺?莫不是你自己去买的?”
“大人,我怎能去弄药害死自己的亲爹呢?”
这时,窦天章问赛卢氏:“赛卢医,你说,这毒药是不是你配的,从实招来,免你一死!”
赛卢医一见,知道躲不过了,便招认说,毒药是自己卖给张驴的。
窦天章问:“你明知毒药是用来害人的,为医当救百姓,为何卖给他这种药,让他做坏事?”
赛卢医道:“小人借过蔡婆婆二十两银子,还不上。小人生过歹意,想用绳子勒死蔡婆婆,可没勒死她,被张驴父子救了。后来张驴来我这里买毒药,说如果我不卖给他,就拉我去见官,小人害怕,就卖给他了。”
窦天章一拍惊堂木:“张驴,现在你还想抵赖吗?”
张驴吓得瘫在地上,他只好低头认罪,招了自己做恶的经过。
窦天章立即判决:张驴谋杀亲爹,逼占寡妇,砍头处死。赛卢医赖账,还想杀人,又卖毒药以致杀人案发生,发配充军。前任太守桃机徇私枉法,办案不清,杖责一百,永不任用。蔡婆婆年迈体弱,对窦娥有养育之恩,由窦天章收养。窦娥冤情昭雪,除去所有罪名,还以清白。
案子审完后,窦天章似乎听到女儿的声音:“爹爹,自古有言,‘八字衙门朝南开,其中无人不冤哉!'像我这样屈死的弱女子,太多了!父亲做官一定要清正廉明,为民除害,儿也就死也瞑目了。”
《中国十大悲剧故事》读后感,窦娥的故事在中国民间应该是家喻户晓了,特别是一些人遇到非常冤枉的事情都会说比窦娥还冤。窦娥确实非常冤,窦娥冤其实也只是旧社会的一个代表性的作品,在黑暗旧社会类似的黑暗冤情不知多少,今天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共和国,要珍惜我们的生活,尤其是现在疫情期间,就充分体现了国家强大,社会和平的重要性,感恩祖国,感恩我亲爱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