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曹禺故事梗概(话剧日出故事情节梗概)
《日出》是曹禺先生继《雷雨》之后的又一部剧作。剧本围绕着“日出”这一意象展开。通过陈白露等一系列人物的活动展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下各阶层的生活。
相较起《雷雨》,《日出》里的人物没有来自封建家庭的桎梏,却带着一股颓然的气息。他们看似自由,却身在无形的枷锁之下,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一部戏剧,写出了人世百态。
交际花陈白露住在大旅馆,靠着银行家潘月亭的供养生活。她的好友方达生闻知她的堕落,赶来希望她跟自己结婚并离开这里。对社会与生活都已失望的陈白露拒绝了他。
闯入她房中的“小东西”为逃避蹂躏而不断反抗黑帮头子金八,陈白露全力相救。但最终还是被卖到妓院里,不堪凌辱而死。潘月亭也被金八挤垮,银行倒闭。
失去了依仗的陈白露债台高筑,黯然自杀。方达生则表示要与黑暗势力抗争,迎着日出而去。
《日出》中,陈白露、潘月亭、小东西、顾八奶奶、黄省三等人物,他们虽然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份、地位和财富,却都有着无奈的相似——身陷困境。
她的困境与自我救赎,就同李煜的《浪淘沙令》一般: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一晌贪欢:陈白露的物质困境
曹禺笔下的人物形象往往存在复杂性,他们挣扎于最本源的自我与现实的困境中,这种对立与矛盾,富有现实主义的色彩。
《日出》中陈白露的出场,便是一个处于热闹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却总有一种人群中的疏离感,更是不屑于与身边那类人为伍的形象。
“我顶喜欢霜啦!你记得我小的时候就喜欢霜。你看霜多美,多好看!”在陈白露与方达生的对话中就可以看到这样一个纯真而美好的活泼女性的形象。言语间俨然可见她对生活依然抱有美好的向往。
这般纯真的影子,来源于过去的陈白露。曾经的她,还叫竹均,出身书香门第,是爱华女校的高材生。父亲的过世,让她不得不面对社会自食其力。
她做过舞女,拍过电影,希望做一个独立女性。她也曾怀念着和诗人一起时的自由自在,同时又被灯红酒绿的物质生活养成的习惯而桎梏着。
陈白露望着窗外的白霜,展现了她内心隐藏的淳朴与自然,又很快意识到“我是卖给这里的”从而变得麻木。
她既糊涂又清醒。她需要金钱来维持生活而选择傍身与人,她厌倦利益熏心的都市,却为追求舒适而刺激的生活周旋于上层社会之间,贪图于富裕的物质生活条件,就如同一只豢养的金丝雀。
梦里身是客:陈白露的自我救赎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困住陈白露的现实枷锁便是这一物质困境,沉溺其中,使她放弃了过去的自我价值。而面对这样既厌倦又留恋着的物质困境,陈白露的自我救赎投射在了孤女“小东西”身上。
如果在开篇,陈白露又是一个为追求和贪图物质享受而依靠别人生活的堕落女性的形象。那么在小东西出现后,陈白露便转为了一个抗争的救赎者的形象。
面对“小东西”的突然闯入,陈白露没有退却或躲避。在得知“小东西”反抗着的是黑帮头子金八时,她深知力量绵薄,仍尽力相助。
“小东西”扇了金八一耳光,陈白露为之赞赏。她认为那是自己所缺乏的东西——与困境抗争的勇气。
“小东西”面对金八胁迫的倔强与反抗,让陈白露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她向“小东西”伸出援手,何尝不是向过去的自己进行救赎呢?
过去的陈白露,接受过新思潮的洗礼,她也曾希望通过自食其力以立足社会。生活的艰辛与无奈,使她却最终选择牺牲自己,对男人尽过女子最可怜的义务,换取权利。
过去的陈白露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沉浸在自我麻痹的梦中不愿醒来。她对“小东西”的救助,带给“小东西”的希望,就如期望对曾经身陷囹圄的自己能够被拯救一般。
遗憾的是,陈白露通过对“小东西”的救助带来的自我救赎没能够持久。“小东西”还是被金八的手下发现,卖入下等妓院“宝和下处”,最终在挣扎中结束了自己的顽固又脆弱的生命。
流水落花:陈白露社会困境
命运的困境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层层叠叠。陈白露护着“小东西”,潘月亭供养着陈白露,左右着黄省三、李石清等人。金八又操纵着潘月亭的经济命脉。
“小东西”不堪凌辱上吊自杀,潘月亭也在金八的圈套下破产。高楼已倾,他们相互交叠的关系网,更是让陈白露看到生存的圈子里的善恶美丑。
没有了潘月亭的供养,陈白露也失去了经济的来源,但她的开支却在源源不断地增加,债台高筑。离开了潘月亭,陈白露也并非不能继续寻找新的依靠对象。但未来呢?
陈白露这样一个清醒又糊涂的女子,她面对现实的无奈,选择麻木以对,她向往自由与美好的生活,却不愿逃离物质供给。
梦中身是客,梦却总会醒。流水落花春去也。陈白露清醒地知道,她与“小东西”与翠喜一样,困于物质被人凌辱的命运。宝和下处会是她未来的命运,她不愿如此。
天上人间:陈白露的最终救赎
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事物撕碎给人看。
如同小东西死去,陈白露倚着阳台说道“我还是救不了小东西,就像我也根本救不了我自己”。在黑夜里,陈白露所能掌握着的,就是手中的安眠药。
陈白露试图通过“小东西”寻找她丧失的自我与希望,却没能挣脱恶势力的牢笼。她不愿再次依靠别人而生存,更不愿意面对沦落的自己。
最终,陈白露主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在这场社会困境中,选择用自杀的方式作为自我救赎和逃离的出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在后面。但是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故事以陈白露之死结束,书中人物的纷扰也随之停止。
朝露待日晞,在日出之后,露水便会消失,如同陈白露一样。作为全剧的灵魂人物,陈白露追求日出,却又没在日出前消亡的悲剧,无疑是令人唏嘘的。
书中的人物或在命运的困境下屈从,或是毅然反抗,陈白露却是介于这二者之间的。她重复着“抗争—妥协”的过程,最终用死亡以自我救赎。
日出一般的希望,象征着光明与自由。陈白露没有勇气走出黑暗而奔向光明,她止步在日出东方之前。一个美好生命悄然无声地结束在最后的黑暗中,令人可叹可悲。
面对施加于己身的困境,人们总是试图抗争,挣脱现实的牢笼,逃向一个纯净无忧的“理想国”。但现实中又怎么可能存在真正的理想国呢。
陈白露之死,是她对困境的一种自我救赎,是剧本情节上的一次升华,也是作者对世间不公与困境的心理宣泄。从她的堕落到死亡,我们能够感受到她深陷泥潭却依然傲骨凛然追求精神独立和自由的美好品质。
如同人生好像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踽踽前行至困顿之境,窥见天边的一缕光曦。
《日出》通过陈白露的见闻,描绘了一幅五光十色的畸形都市生活画面:上层社会酒池肉林的丑态与底层百姓无处言说的惨状。陈白露是介于二者之间,她依附于剥削者般的上层社会,也保留着善良品质与对底层百姓同情。
所谓“日出”,即是作者心中的理想社会,也是陈白露内心所渴望的安定与自由。作者借由陈白露心中求而不得的日出,以她结束自己飘荡无依的孤独的生命,来诠释她向死而生的精神追求:为了“活着”,而选择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