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小羊的故事

这不是牧场传闻，而是一个企业思想工作的寓言式的真实故事。

——题记

她把自己喻为小羊，把我比作山羊大叔。

我知道她这样比喻我们之间的关系，既无贬义更无恶意，完全是出于编故事的需要，因为借着一个自编的寓言故事，她可以委婉地表达自己对工作的想法并一试我的态度。她姓苏，年龄并不小，在单位久了，大家还习惯地叫她小苏。有一天，小苏给我发了个电子邮件，前面是些客套话，什么“尊敬的老总…我童心未泯，给您讲一则小故事…希望再次聆听教诲，得到您的帮助”云云，紧接着的便是她编撰的寓言式故事——

一只小羊在山下找青草，找呀找，一直找不到，着急上火的小羊幸运地碰到了慈祥的山羊大叔。山羊大叔告诉它，半山腰的壕沟那边有好大的一片绿草地，就是山路有些陡峭，不太好走。但山羊大叔热情鼓励它说“不用怕，胆大心细一点，你是能越过去的。”听了山羊大叔的话，小羊抖擞精神决心上山找草，爬上半山腰就看到了对面山上的绿草地，它很是兴奋，激动得咩咩直叫。可是，一道很深的壕沟，把它和绿草地隔开了。小羊走到壕沟边探头一看，“天呐，这么深的一道沟，怪石嶙峋不说，还是陡峭绝壁，我怎么过得去呀？”它顿时脑袋“嗡”地一声，脚也软了，很是失望，陷入迷茫……过了好一阵子，小羊儿才返过神从失望中慢慢站起身来。它看着眼前这道深沟，不敢迈步向前，一心只想掉头回去，回到山下那个家去。尊敬的山羊大叔，你说小羊儿的愿望，能实现吗？如若不能，那它又该怎么办呢？

不了解情况的人，读完上文也许仍不知所云。我因为几个月前去她们那里搞过调研，熟悉她的情况，当然很明白她给讲这个故事的意思。小苏原本是做外勤搞团体业务销售的，但随着许多企业的体制改革，人事关系的变化，陆续丢了一些老客户，而新客户的拓展又困难重重，业绩不佳，去年就没完成任务，感觉压力大。又因员工收入与销售业绩挂钩，任务没完成收入大减，所以她大有没“草”吃的危机感。经过几番商量、协调后，总经理室决定把几个年龄偏大、业绩不佳的外勤女职工，根据其能力调整到内勤的不同岗位。小苏因为年纪小一些，会电脑、学东西也快，就被安排到一个支公司的柜面工作。坐柜台，考勤严格，常常加班加点，还有许多文件规定、操作规程需要死记硬背、烂熟于心。一个长期搞销售在外跑惯了的人，突然要静下心来，八小时坐着不动，笑迎客户，不出差错，一时的确难以适应。这就是故事中的小羊遇到的“壕沟”了，她怕过不去这个坎，就想走回头路，愿意跟年纪比较大的王姐一样，去当个仓库管理员，发发单证什么的。

我以为小苏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柜面工作，只是因为工作性质和环境的突然改变，一时还不适应，需要一个过程。人尽其才嘛，能胜任复杂工作，就不应当让她去做保管器物、发放单证的简单劳动，但这需要做通思想工作，也要给个适应的时间。于是，我仿照她的沟通方式，当即给她回了一个电子邮件，我说你的故事讲得很精彩，但精彩待续，让我来续写“故事”的下篇吧。你看看我笔下的小羊，这会儿是会怎么想怎么做的。

我是这么写的——

一见前面壕沟绝壁陡峭，小羊犹豫了，便掉头往回走，刚迈开步子，又停住了脚步。它想：不，不能回去，我这样回去算个什么呢？别的羊儿问我怎么回来了，我能说自己没能力，过不了壕沟，吃不到青草吗？这事要是让多嘴的山雀张扬出去，别说狼要耻笑我是个懦夫，就是咱羊儿兄弟、甚至连小兔子都要笑话我是个没有用的胆小鬼。再说，山上风光绮丽，花草正香，在这草儿青青的季节里，我还找不到青草果腹，岂不贻笑大方。我要向马大哥学习，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不能打退堂鼓，决不能走回头路，我一定要越过那道深沟，去那边吃肥美的青草。山羊大叔像是看透了小羊的心事，赞许地对它含笑点头，小羊咩咩叫着，唱着战歌，在老山羊支持、信任和鼓励的目光下勇敢地出发了。老山羊望着小山羊的背影长叫一声说：“祝你成功”。

小苏即回复我：“有山羊大叔的支持，小羊决心跨沟爬坡，奋力向前。”

我回复一个电子邮件鼓励她：“好，迎难而上，前面就是青青芳草地。山羊大叔会一路关注，等候小羊的佳音。”

又过了一些日子，小羊怎么样了，在沟底、在坡上、还是已经冲进了那片绿油油的芳草地......前天，总经理室组织业务质量检查，我特地去了她所在的公司，一进服务大厅，就看到墙上的“服务明星”栏内，赫然贴着小苏笑盈盈的半身像彩照。

“不错嘛，成明星了”我满意地说。

“小苏真不错，她这一段时间进入情况很快，业务很熟悉了，服务也很热情，在柜台是位热心大姐，被大家评为明星。”她的经理对我介绍说。此刻的小苏正在柜面有条不紊地忙着接待客户和她手中的事情，没有发现我们。因为等候办事的客户很多，我和她公司的经理也没有走近她，而是在远处站了几分钟，默默地注视着她那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