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是中国最著名的诗人,他一生酷爱喝酒,纵情于山水之中,诗文与山水浑然天成,留下了不少经典诗篇,比如《望庐山瀑布》《行路难》《蜀道难》《将进酒》《明堂赋》《早发白帝城》等作品。他好仙尚侠的性格,给他带来了传唱千年的诗篇,但是却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志。很早就进入“庙堂”,但是终不适应,后来安史之乱中,错投了永王的阵营,致使流放夜郎。最终他看破红尘,不再对政治报有任何幻想,享年六十二岁。
出道即巅峰
李白出身非常神秘,就连他的姓“李”都很难查证,有些专家认为,李白出身在今天的吉尔吉斯坦,或者阿富汗,他父辈定居在西域。后来在李白5岁的时候,迁到今天的四川。而且李白也不愿意谈及自己的家世,但是他的多首诗文里,都表达了对故乡的思念,比如我们常常背诵那首“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故乡指的就是巴蜀四川。
李白从小家庭优越,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视金钱如粪土。虽然出身商人世家,但是李白从小便饱读诗书,李白在《赠张相镐其二》中简述自己“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不仅熟读儒家经典,而且涉猎各种奇书,从小喜欢作赋,十五六岁写的赋就能超过司马相如,可见文底深厚。我们熟悉的《听蜀僧濬弹琴》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便是他十几岁时候的作品,整首诗行文流畅,一气呵成,这也是他诗文的特点,浑然天成,道法自然。
李白年轻的时候就非常有进取心,经常拿干谒诗文去拜会各类名流。唐朝虽然已经开始科举,但是科举是不“糊名”的,不仅仅要靠你临场发挥,而且还需要前期自我推销。需要拿干谒诗文去拜见各类权贵政要,社会贤能,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各方推荐赏识。而且在考试之前,名次基本上都已经被预定了,这是唐朝的风气,大家也没有觉得不公平。
对于李白来说,如果走科举觉得太丢脸,他的偶像是鲁仲连、姜太公、管仲这类人物,要做帝王师。鲁仲连是一位纵横家,秦国攻打赵国的时候,鲁仲连说动魏国派兵增援,赵国要重谢他,却被他拒绝了。齐国收复燕国,有一座城池无法攻打下来,后来鲁仲连只给这座城池的守将写了一封信,守将便哭了三天,自杀了。
李白成长的巴蜀非常崇尚鲁仲连这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也是李白一生的写照。李白在《侠客行》中就表达了他的这种政治抱负“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就注定了,李白进入“庙堂”不是为了升迁,而是希望这些达官贵人能够传播自己的名声,然后让皇帝礼贤下士。
杜甫曾经对李白评价为“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这是对李白的真实写照,李白因为家底殷实,所以任性,而且饱读诗书远离“庙堂”,导致缺少为官的基本礼仪。他给荆州大都督府长史韩朝宗写的一封《与韩荆州书》的自荐信:
““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何令人之景慕,一至于此耶!愿君侯不以富贵而骄之、寒贱而忽之,则三千之中有毛遂,使白得颖脱而出,即其人焉。”
整篇都充满了自负,形容自己像毛遂一样厉害,就看韩朝宗能不能识货,因此李白一直怀才不遇。
归隐山林的李白
李白在仕途上的不顺,导致他不得不调整方向,他转向了隐居修道。隐居是中国古代文人经常选择的一种规避道路,比如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嵇康、阮籍、向秀等人,他们不满朝廷政治坐而论道,获得思想界极高的成就。
李白与道家人物交往,并不是真的想隐居山林,而且他狂放的性格丝毫不减,与任何高资历的前辈都以平辈称呼。他向往的生活是功成名就之后,过着隐居生活,所以他对隐士态度是:真正清高的隐士,一定不为世人所知。所以,许由也好,伯夷、叔齐也好,都不是人生的好榜样。“含光混世贵无名,何用孤高比云月”,也就是说,隐士如果真心想隐居的话,哪会有这些光辉事迹流传下来呢?
李白隐士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在李白过着隐士的那段时间,结交的道家的朋友向唐明皇推荐了他,唐明皇也听说过李白,于是让他入京做官。李白进长安还得到皇帝亲自接见,可以说给足了尊重,后来在朝廷里也施展了他的才华,比如后世广为流传的《答蕃书》,就是李白在任翰林待诏期间的事情。当时西域递交的一份没有人认识的国书,唐明皇大怒,但是李白看后,用汉语翻译出这份国书,国书内容是要求唐朝割地,整篇措辞非常无礼。李白随后在宴会上,喝得酩酊大醉,并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答蕃书》,吓得藩使面如死灰。
但是李白在宫廷的日子过得并不开心,他看到高力士他们四处兼并土地,占了京城近一半的房产。当权的人不学无术,皇帝也是“斗鸡金宫里,蹴鞠瑶台边”,只顾着玩。他担心政治上要起变乱,说“奸臣欲窃位,树党自相群”,也直接指责了唐明皇“徒希客星隐,弱植不足援”,也就是说,纵然有名臣在侧,也是救不了了。而他自己呢?“区区精卫鸟,衔木空哀吟”——精卫填海既然永远填不完,就只能叼着小草棍满腹悲哀了。因此他在翰林院里经常被同事排挤,过了两年,最终离开长安。
政治上的白痴
李白是天才的诗人,但是在政治上却是一个白痴,比如《永王东巡歌》:
三川北虏乱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
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
这首诗“北虏”是指安禄山叛乱,“永嘉”是指永嘉南渡,把永王此时比喻为永嘉南渡的东晋。此时安禄山已经攻入长安,唐玄宗逃亡四川,太子李亨驻扎在宁夏灵武,而且被将领们拥戴为新的皇帝,这就是历史上的唐肃宗。
唐玄宗不知道是否顾忌太子,在太子称帝三天后,发布了一道诏书,宣布太子为大元帅,各皇子可以筹措粮草,组建军队。其中永王最为积极,他用这份诏书坐镇南京,而且很快就兵强马壮。随着实力的增强,他于是想着像东晋一样,自立门户。而且当时整个唐朝的粮草几乎都要从南方运过来,如果永王称帝无疑会给唐肃宗极大打击。
在这个节骨眼上,标榜永王向东,而不是向北对付安禄山,动机十分明显。李白不但看不清政治形势,而且意气风发地追随永王,只要稍微有政治头脑都看得出永王的做法即缺法理,又缺道义支持。这或许与李白崇尚鲁仲连有关,一直等待一位明君礼贤下士,好不容易等到永王,所以迫不及待的追随。
唐肃宗虽然此时非常艰难,但是他是得到唐玄宗的追认,是合法的朝廷。而永王此时的行为很明显是趁火打劫,永王集结的部队一场硬仗都没打,就撤到南方,而且还让李白标榜自己是“衣冠南渡”。虽然李白诗里把自己比为谢安,但是谢安有淝水之战的军功。
唐肃宗于是下诏让永王放弃东南,迅速回四川去侍奉唐明皇。但是永王怎么会放弃这个到手的机会呢?于是抗旨不遵。肃宗判定永王谋反,三家节度使不到两个月便把永王给消灭了。随后李白也被定性为谋反的从犯,先被关押,后来被流放到夜郎。
李白走到三峡的时候,被赦免了,此后三年里,他不在对政治抱有任何幻想,也不愿意去修道,人生走向了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