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峻说他每次唱《真的好想你》觉得就是唱给我听的。酒后的阿峻还给我写了一首诗,阿峻说他的诗写得也许不好,但他的情却是太阳底下最真、最纯、最美的:
你是我夏夜中一颗星星/你是我黎明时一片朝霞/你是我思念时一句一句的悄悄话/你是我沙漠中一串驼铃/你是我雾海中一座灯塔/你是我需要时一声一声的回答.....
最后,我看到了照片上的阿峻: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深潭似的黑眼睛欲说还休,沧桑冷峻的脸棱角分明。
泪水像小溪一样在我的脸上肆意流淌着,关闭多时的情感闸门一下子决堤了,汹涌地撞击着我的心岸。
“阿峻,我爱你!我想看到真实的你!”
“这是真的吗?雪儿,我太幸福了!等着我!”阿峻的声音都在颤抖。
初冬的夜晚,屋外是呼呼的北风裹着第一场雪花,而我的心却因为爱的阳光照耀而温暖如春。
接下来的几天内,我很快写了 一首《爱情码头》,江雨非常满意,请了著名音乐人小米谱曲。
江雨把这首情歌演绎得凄楚、缠绵、动人,深得歌迷喜爱,并在“最新流行音乐排行榜”中连续三周稳守冠军宝座,“娱乐现场”也做了报道。我也因此歌的流行受到媒体关注。
一些小歌星来找我写词了,江雨也为我加了薪。在一个不大的圈子里,我开始拥有自己的市场。
当阿峻风尘仆仆推开我的小屋的门时,劳累过度正发高烧的我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孩子般委屈无助地大哭起来。
阿峻爱怜地捧起我潮湿滚烫的脸,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亲吻着我一串串苦涩的泪水,伏在我耳边连连呼唤着:“雪儿,别哭,我来照顾你。”
打针服药忙到午夜时分,我的烧终于退了。感受着阿峻嘴唇边扎人的胡子那真切的爱抚时,我突然悟出了风雨同舟的意味。
因为太多太深的柔情,太长太久的牵念,我和阿峻都哭了,我们的泪水纠缠在一起,流进了各自的嘴里。
我告诉阿峻,江雨的《爱情码头》是我写的词,这首歌是写给阿峻的:多想今朝你能以家的姿态/拥抱我感情的经年流浪/多想今夕你能以爱的眼光/目送我每一次孤独远航/多想今生你能以柔情的牵挂/系住我想飞的翅膀/多想今世你能以惟一的温暖/抚平我心灵的创伤/....
没等我唱完,阿峻已是泪流满面,紧紧把我搂在怀里。热切地说:“雪儿,我会尽快给你一个家,再不让你受到一点儿伤害!”
一连几天,我领着阿峻拜访了京城最具实力的音乐人、歌手,他们对阿峻的演唱都给予了很高评价,说阿峻形象、气质、台风有点儿像齐秦,声音也很苍凉、优美,极富磁性,有穿透力,在北京发展肯定不错。
我的两个为明星做经纪人的老乡还热心为阿峻联系“东家”,极力推荐他的歌声。
“雪儿,我回沈阳把那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就搬过来,”临走前那天晚上,阿峻依依不舍地圈住我温柔地说,“我们就去结婚,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我幸福地点点头闭上眼睛,泪水浸湿了阿峻的胸襟。
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阿峻杳无音讯。手机关着,家里电话也无人接,所有的联系方式都突然失去了作用。
我疯了似地把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到他曾唱歌的“紫房子”歌舞厅以及他提到的几个朋友那里,结果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在一日日焦灼的期待、无望、寻找中,我的心渐渐沉潜下来:也许,我与阿峻缘分已尽。
但是,每到晚上,躺在小屋里,我总是无法人睡,然后就下床写新歌词,写着写着伤心的泪水又一次次夺眶而出。
当又一个春天的缕缕芬芳充满北京街头时,我小屋门口那棵桃树开始红红地绽蕾。
一天,突然,他的头像亮了,阿峻给我发来了信息:
“原谅我没能如约回到你身边,因为我已身患绝症。《圣经》里有这样一个故事:两个母亲争夺一个孩子,她们每人扯着孩子的一条胳膊。后来一个母亲终于松了手,而她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因为她不忍心看到孩子痛苦。你懂吗?
雪儿,如果有来世,我愿用我浓浓的爱深深的情一辈子为你唱歌。”
泪水一下子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给阿峻只回了一句话:我们不要来世,今生,我愿一辈子听你唱歌!
我没有拨打他的电话,我想悄然出现他的眼前。于是我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工作,收拾行囊踏上了飞往沈阳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