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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情况下,提到“诗”这个字眼,我们率先想到的都是唐诗。以及那些写下了千古流传的,脍炙人口的,绝美诗篇的唐朝大诗人。
李白,杜甫,白居易。
可以说,有唐一代,诗歌在文人墨客的创作发展下,所达高度已经到了后世不可逾越的巅峰。
就好比武侠小说在金庸之后,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状况一样。即使后来人再怎么努力追逐,都很难再超越金庸,创作出与之比肩媲美的作品。
诗的创作也是一样,在唐诗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宋诗,虽然自具特色,在文学史上占有一定地位,但成就却不如唐诗。于是到了宋代,文人们开始革新文坛潮流,开创出了另一座与唐诗分庭抗礼的文学高峰,宋词。
这一期间,词,成了文人墨客倾心创作的侧重点,引领了宋代文学发展的潮流。
继柳永、苏轼之后,宋词界的两大门派,“婉约派”和“豪放派”逐渐形成,并将当时文坛的一流写手按照创作风格,分别揽入麾下。
词作崛起声势之浩大,在中国文学史上,一时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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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宋代的文人们,但凡在文学界有点名气的,无不以词作闻名。
晏殊,柳永,欧阳修,苏轼,秦观,周邦彦,李清照,辛弃疾,无不如是。
词的创作,基本上已是宋代文坛的一个风向标。当时的文人,不分层次,不分年龄,不分职业,不分性别,但凡是在文学界混的,手里头拿不出一两首像样的词作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搞文学的。
然而,就在这种词创作潮流兴盛的大形势席卷下,有一人仍在笔耕不辍,“不合时宜“的坚持写诗,并被周恩来总理奉为“宋诗第一人”。
这个人,就是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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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愤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陆游这首《书愤》作于宋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的春天,当时陆游已经61岁,正罢官赋闲于山阴老家。
62岁时,赋闲五年的陆游奉诏入京,接受严州知州的职务。
赴任之前,陆游到帝都临安去听候皇帝召见。当时陆游居住在西湖边上的一家客栈里,百无聊赖中,他写下了广泛传诵的名作《临安春雨初霁》一诗: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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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本人具有多方面的文学才能,其中尤以诗歌成就最高,曾自言“六十年间万首诗”。
陆游的诗,语言平易晓畅、章法整饬谨严,兼具李白的雄奇奔放与杜甫的沉郁悲凉,尤以饱含爱国热情的诗歌对后世影响深远。
在他之前,宋朝文学界的几个前辈,王安石、苏东坡、黄庭坚等人也写出了不少好诗篇,虽说各有千秋,但比起唐人的作品来,仍是稍有逊色,很难匹敌。
而王安石,苏东坡,黄庭坚等人,除诗歌创作外,还以其他方面的成就闻名。
苏东坡是个天才,诗词书法,文章绘画,美食烹饪,样样精通,样样猛的呱呱叫,这个自是不肖多说的;
王安石以散文见长,与苏轼同居“唐宋八大家”之列;
黄庭坚则以书法见长,与苏轼同列于宋代书法四大家“苏黄米蔡”之列。
唯独陆游,除诗歌创作外,独以“爱国”美誉闻名。最能体现他爱国情怀的,当属陆游临终之际所做的这首《示儿》: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5
陆游出生于宋徽宗宣和七年(1125),适逢国难当头,金国铁骑重重压境,北宋王朝岌岌可危。
宋钦宗靖康二年(1127),金国的铁骑踏破了大宋的国门。徽钦二帝被虏,北宋王朝灭亡,史称“靖康之变”。
同年,宋高宗赵构在南京应天府继承皇位,后迁都临安,是为“南宋”。
生逢两宋之交,民族的矛盾、国家的不幸、家庭的流离,给陆游心灵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使得陆游终其一生,矢志卫国,以收复故土,北定中原为己任。
遗憾的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太大,直至晚年,陆游也没能实现自己杀敌报国,收复失地的愿望。
但那又怎样呢?
既然在现实中不能披甲上阵,血战沙场。那么在梦中,陆游也要以诗为马,还自己一个金戈铁马,驰骋中原的愿望。
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其二)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这就是陆游,这就是陆放翁。
那个高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的大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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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国家不幸诗家幸。
陆游一生,虽然壮志难酬,报国理想屡屡受挫,但却也因此而成就了他的文学地位。可以说,苍凉悲怆,艰难苦痛,是一个杰出的文学家必不可少的人生经历。
陆游如此,同时代的李清照、辛弃疾又何尝不是。
只是当苦闷遭遇和激愤感情交织在一起时,陆游并没有因此心灰意冷。反而不失“慷慨心犹壮”的爱国情绪。
那怕是赋闲于山阴老家时,他的人生也没有失去希望和光明,反而活的愈来愈通晓世事,愈来愈富有哲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生总有一天会否极泰来。这一点,陆游一直都深信不疑。
他的诗歌,对后世影响深远。尤其是清末以来,每当国势倾危时,人们往往会怀念陆游的爱国主义精神,陆诗的爱国情怀也因此成为鼓舞人民反抗外来侵略者的精神力量。
这大概就是清代大诗人赵翼说陆(陆游)诗实胜苏(苏轼)诗,与周恩来总理英雄所见略同的奉陆游为“宋诗第一人”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