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秋战国的时候,有一位楚国人,叫伯牙。他的琴弹得特别好,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他心中的寂寞也是越来越无法消除:虽然大家都称赞他的琴艺,但并没有碰到真正能听懂自己琴声的人,心中常寂寞自怜不已。
他曾经在山西(晋国)当官。有一次他回老家湖北(楚国)出差兼返乡,走到汉江的时候正好赶上暴风雨。反正也走不了,就来到江边的一个山洞前,一边避雨,一边熟练的弹起琴来,以排遣心中的孤寂。
很快,他忘了自我,深深沉浸在自己美妙的琴声里。突然,嘣的一声,一根弦断了。他不由得抬头向四周一看,发现在江边站着一个人,正在一动不动地、静静地倾听他的琴声。
他直起身,躬身问道:“请问阁下是?”对方施礼道:“我是一个打柴的樵夫,路过这儿避一会雨。听先生的琴声太绝妙了,一时竟然忘了走开,请先生千万莫怪!”
一个砍柴的人,能听懂我的琴意?伯牙心有疑惑,就问道:“这位大哥能否说一下,我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樵夫老老实实的回答:“先生刚才弹的是孔夫子弹给颜回的曲子,弹到第四句的时候,弦刚好断了。”
伯牙心中大慰:他居然真能懂得曲子,妙啊!赶紧招呼道:“这位樵夫大哥,快请坐下!”于是两人互报姓名,樵夫说:“我叫钟子期。你的这把琴叫“号钟”,是伏羲时代的一把上佳的古琴。”伯牙看钟子期这样识货,更加欣喜:“那我现在就为大哥弹奏一曲!献丑了!”钟子期也满心欢喜:“惟愿洗耳恭听!”
于是,两个人一个弹,一个听,都久久的沉浸在美妙的琴声里,领略着无言的琴意妙境,一时忘了世间的一切。听着听着,钟子期不禁拍手叫好:“美啊美啊!巍峨得像泰山一样!”一会儿又忍不住连声赞叹:“醉啊醉啊!浩浩荡荡,有如长江流水!”
不知不觉,雨停了。两人惺惺相惜,就像认识多年的一对老友,互知互印,心心相通。无奈,总要分手作别呀!伯牙和钟子期两人约定,来年的今日,再在此处相会,一对好友共赴琴声!
伯牙回去以后,盼心似箭,天天数着日子过,恨不能时间马上到来!
一年的时间终于到了,第二年的那个时候,伯牙早早的来到江边,整装一新,布琴以待,盼望着早一点见到老朋友!
快一整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莫非老友记错了日期?怀着忐忑和惆怅的心,他走到江边,去问一位打鱼的老人,有一位经常在这里砍柴的樵夫去了哪里?
老人说:“你说的一定是钟子期吧!他不幸染上恶疾,已经去世了!死之前他特地嘱咐我,一定要把他埋到江边,这样就能听一位叫伯牙的大琴师的琴声了,因为他俩有约定,大师这一日必定会来!你看那边那座新坟,那就是钟子期的坟墓。”
听到这个消息,伯牙心中大恸,痛彻心扉。他来到坟前,端端正正的摆好古琴,强忍内心的悲痛,对着钟子期的坟墓,轻舒十指,弹起琴来。飘逸灵透的琴声,如泣如诉,穿过四野,荡过江水,越过山岭。一时间,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俞伯牙的孤独寂寥的琴声,以及他面前的新坟了。
伯牙越弹越难过,不禁和琴而歌:“琴如霜刀兮凤尾寒,子期不在兮与谁弹?春风满面兮皆朋友,欲觅知音兮难上难!”
忽然,只见伯牙把自己心爱的,价值连城的古琴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摔在石头上!珍贵的瑶琴被摔的粉碎,伯牙也站起身来,绕着钟子期的坟墓边走边歌:“忆昔去年春,江边曾会君。今日重来访,不见知音人.但见一抔土,惨然伤我心!伤心伤心复伤心,不忍泪珠纷!来欢去何苦,江畔起愁云。此曲终兮不复弹,三尺瑶琴为君死!”
古人有言,士为知己者死,又说“来时欢喜去时悲。”李商隐的诗说“相见时难别亦难”,其实,相见很难,离别才是常态,这就是人生!
知音难觅,人生无常。生死大限,谁知何时?应该内心坚定,做最有意义的事——了脱生死,利益众生。
(注:关于伯牙,有关文献说,他本姓伯名牙,俞伯牙的俞是冯梦龙理解的“遇伯牙”,而本人倾向于这种说法;又,伯牙弹的琴的名称也参考了相关资料,本文倾向于“号钟”而不是“瑶琴”;伯牙和琴而歌时念的诗是作者稍加修饰过的。虽然故事不是正史,但以上等处史料记载确有不同,所以这几处均只代表个人的理解。特此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