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所说的“让她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而是“天下只有三分月色”的三分。
2.文人最喜欢有人死,可以有题目做哀悼的文章。
3.天下只有两种人。譬如一串葡萄到手,一种人挑最好的先吃,另一种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吃。照例第一种人应该乐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葡萄里最好的;第二种人应该悲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葡萄里最坏的。不过事实上适得其反,缘故是第二种人还有希望,第一种人只有回忆。
4.我们对采摘不到的葡萄,不但想象它酸,也很有可能想象它是分外地甜。
5.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沙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6.同路的人,一到目的地,就分散了,好像一个波浪里的水打到岸边,就四面溅开。
7.夜仿佛纸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它给太阳拥抱住了,分不出身来,也许是给太阳陶醉了,所以夕照晚霞隐褪后的夜色也是带着酡红。
8.一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愚笨都掩盖起来。自己没有文凭,好像精神上赤条条的,没有包裹。
9.也许女孩子第一次有男朋友的心境也像白水冲了红酒,说不上爱情,只是一种温淡的兴奋。
10.一句话的意义,在听着心里,常像一只陌生的猫到屋里来,全无声息,过一会儿“喵”一叫,你才发觉它的存在。
11.婚姻就像一座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冲出来。
12.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